14. 丁帕纳罗、反殖民主义和无政府主义
塞巴斯蒂亚诺-廷帕纳罗还展示了对殖民问题的理解,他严厉批评了在资本主义大都市发展起来的马克思主义,认为它无法超越自身。在十九世纪和二十世纪之间,“第二国际的马克思主义”陷入了“图式化的、顽固的欧洲中心主义”的历史哲学的桎梏,很少关注资产阶级的“军国主义和反动冒险”以及“资本主义的帝国主义阶段”。不幸的是,这只是一个局部的转折点。欧洲中心论以及对欧洲和西方给殖民地人民造成的悲剧的极少关注,是倾向于“反列宁主义”的西方马克思主义所不愿意看到的。(125)这在理论上和政治上都是一种破坏性的倾向,它在1956年变得更加突出,尽管是必然的:“(126)”去斯大林化,由于其推行方式的混乱和它过早地具有的潜在的社会民主主义性质,导致了“西化”倾向的重新抬头。
但是,与萨特一样,即使在这位意大利语言学家-哲学家身上,我们也发现了政治纲领与理论范畴之间的不匹配,尽管方式不同。诚然,在提到列宁时,蒂姆帕纳罗承认 “民族问题的持续存在……”,鉴于帝国主义的压迫,这些问题是合理的,而且他毫不犹豫地支持越南人民反对美帝国主义的斗争。的确,个人“可能会因为神秘的意识形态而感到民族、宗教或种族团结高于阶级团结。”但在每一种情况下,恰恰是“神秘化的意识形态”尝试掩盖“作为生物-文化范畴的种族和民族的不一致性”。我们已经看到,被压迫民族的欲望民族救赎可以很好地与普遍主义的悲怆相结合,从而质疑殖民国家所体现的傲慢和种族主义阴谋。
廷帕纳罗慷慨激昂的反殖民主义承诺在许多层面上与他的理论纲领相矛盾。(论题)他采用了马克思主义的国家凋零理论,并将其进一步激进化,明确引用了巴枯宁的无政府主义。(期望每一种规范的消失都是不现实的),这直接与军事斗争或经济斗争以及建设或保卫独立的民族国家相矛盾。
经济和技术发展的紧迫性是真正独立不可避免的先决条件,它带来了(在中国、越南和古巴)对市场的开放,以及对民族资产阶级(其企业和管理能力被需要的)和国际资产阶级(其对被需要的最先进技术的触及同意)的让步。然而,蒂姆帕纳罗对苏维埃俄国结束所谓战争共产主义的政策做出了批判性的判断:“按照列宁的意图,新经济政策只是一次理论上的‘喘息’,而在他死后,它却成为了一个持久的现实。”与民族和国家一起,这位语言学家-哲学家似乎梦想着市场的凋零,一个弥赛亚式的、无政府主义的后资本主义社会愿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