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乎满意

如果你决定不这样做，那么你已经否定了满足个人偏好的观点，认为这是最重要的。同时，你可能很难精确地解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受。或许，想到要对当前的生活说再见，甚至是对你的父亲说再见，这本身就是难以承受的。纯粹的幸福生活的前景，不足以消除在想到要离开这一切时，心中涌起的那份不安。

但要是科斯塔斯编程 HALPEVAM，让它在你意识不到的情况下将你传送到虚拟的极乐世界，会怎么样？如果拥有 HALPEVAM 的公司为地球上每一个人组织了这样的事情，我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不会意识到有什么不同，除了我们的幸福感、满足感、成就感、快乐感都有了显著的提升——甚至在我们的身体，还有数十亿其他人的身体，被 HALPEVAM 设计和指挥的成千上万的机器人照顾着的时候。

你是否会将这描述为天堂？或者，将其视为与neo和他的同伴们正在努力逃离的那个地狱几乎没有什么本质区别的地方？如果，像我一样，《黑客帝国》这个画面让你感到恶心，那么我们已经达成共识：满足偏好极其重要，但它并非一切。

让我们暂停片刻，思考一下 HALPEVAM 所试图为我们创造的世界中真正的问题。换句话说，满足我们的欲望与真正的幸福之间的区别是什么？

当然，当我们的欲望得到满足时，我们会感到快乐。至少在一段时间内。这就是货品。但正如1863年英国哲学家和政治经济学家约翰·斯图尔特·密尔警告我们的那样，“做一个不满意的人比做一个满足的猪好，做一个不满意的思想家比做一个满足的傻瓜好。如果傻子或猪有不同的看法，那是因为他们只了解自己的那一面。”换句话说，无知可能是快乐——HALPEVAM所提供的快乐是不可能没有它的——但真正的幸福需要的是它的对立面。

寻找幸福并不像寻找黄金。黄金的定义独立于我们是谁，或者更重要的是，我们在寻找过程中成为的人。有一种化学测试，可以让我们或电脑确定闪闪发光的是否真的是黄金。但在真实幸福的情况下，没有这样的东西。因此，HALPEVAM 所能做的只是反射我们加入时的偏好。然而，过上成功的生活，一种在其中真实幸福成为可能的生活，是一个成为的过程——希腊人用“繁荣”这个词来描述——在这个过程中，我们的性格和思想，以及我们的偏好和欲望，不断演变。

查看我十几岁或二十几岁时候的照片，我会想起那时我痴迷的事物，我的喜好和关注点，我感到羞愧。如果生活在一个不断满足这些喜好和关注点的宇宙中，你会想要吗？当然不会。

但我们的性格和欲望的演变归功于什么？冲突是简短的答案。是的，我们的性格归功于我们与世界的对抗以及它拒绝一次性满足我们所有愿望的拒绝，以及我们有能力自我思考所导致的冲突，我想X，但应该我想X吗？我们厌恶限制，但同时理解它们解放了我们，至少通过帮助我们质疑自己的动机。换句话说，没有不满和满足，真正的幸福是不可能的。与其被满足所奴役，我们需要有不满的自由。

这两场冲突，内部的和外部的，依赖于自由和自主，是推动我们发展的关键。尽管它可能出于好意并勇敢地为我们服务，HALPEVAM 只能将我们困在乌托邦中，陷入我们固化的偏好的专制，以及无法成长、发展或超越自我的自我。

这本书讨论经济时，这一切的意义何在？这就是HALPEVAM被设计来实现市场社会追求的目标：满足你的偏好。从我们周围普遍的不满意度来看，市场社会在这方面极其无能，但关键在于，你生活在一个不仅在实现其设定目标时极其糟糕的经济体系中，更糟糕的是，一个其目标本就不应实现的经济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