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价值 vs. 地球

市场社会的出现伴随着交换价值对体验价值的胜利。正如我们所见，这种胜利产生了无法想象的财富和无数的苦难，导致了大规模的机械化，极大地提高了人类能够制造的产品数量，同时将工人和雇主都变成了机器的机械化仆人。它还完成了另一件事：它使我们这个物种与地球维持生命的能力处于冲突之中。

想象一下这个场景。夏天，爱琴海的岛屿上。突然，三架消防飞机从我们家上空飞过，朝伯罗奔尼撒半岛飞去。我们看着它们飞走，远处，一团黑烟升起，越过帕农山脉，像一条被施了魔法的蛇，逐渐遮蔽了烈日，创造出一种奇异的、反乌托邦的黄昏。无需打开新闻，我们就能知道眼前正发生着重大灾难。但当我们的内心沉沦时，在经济层面上，市场社会的健康状况却在迅速上升。不是因为森林火灾，而是因为森林火灾。

是的，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谬，但这是真的：根据多种衡量标准，我们的生物圈的痛苦对经济有益。首先，那些在山腰上燃烧的松树没有交换价值。无论它们对在它们树荫下散步的人、享受树脂的香味、聆听树梢间微风的音乐所具有的体验价值——这种价值无法计算——但它们的交换价值为零，因为它们不是可以买卖以获取利润的商品。从经济角度来看，无论燃烧了多少树木，无论景观多么被烧焦，无论有多少动物在火焰中遭遇悲惨的命运，都没有损失交换价值。

在另一方面，飞过我们房子的飞机燃烧着煤油，这是一种高价值的燃料，现在被添加到提供这种燃料的石油公司的收入中。同样，消防车向燃烧的森林冲去时消耗的柴油也是如此。当需要重建被烧毁的房屋或受损的电线时，建筑工人工资的价值和涉及的材料都是经济引擎的额外燃料。看到问题了吗？

人类是掠食性动物，我们长期以来就有猎杀依赖的动植物直至灭绝的趋势。破坏我们的环境并非新鲜事。在复活节岛上，古代人类居民仅留下的遗迹是他们留下的一系列巨大的雕像，在饥荒迫使他们放弃岛屿之前。树木的砍伐使土壤松动，导致在下雨时土壤流入海洋，使土地变得过于干旱，无法维持文明的生存。然而，在我们大部分历史中，这样的灾难是孤立的事件。在市场社会兴起并成熟——在交换价值战胜体验价值并导致工业革命之前——史密斯先生的指责是站不住脚的，也是不公平的。

例如，以澳大利亚的土著居民为例，这本书就是从他们开始的。确实，在英国人到达之前，他们已经灭绝了澳大利亚大陆上的所有大型哺乳动物，但随后他们设法与环境达到平衡，保护森林，适度消费鱼类、鸟类和植物，以保护自然财富。然而，在英国殖民者到来后的短短一百年里，他们围困了土地，驱逐了他们，并将其置于市场社会的法律之下，五分之三的森林已经被破坏。如今，澳大利亚的土地因矿产开采和集约农业的侵蚀而受伤，河流床干涸并被盐分填满。位于大陆北部的澳大利亚大堡礁——曾经是世界上最大的活体结构——现在正在死亡。

森林大火的例子表明，将交换价值置于一切之上的社会，实际上是在严重和犯罪地低估环境保护的价值。如果一棵树或一个微生物没有交换价值，我们的市场社会会将其破坏视为无意义。如果从其破坏中可以获取交换价值，我们无法迅速行动。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