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厂：历史中的灰色实验室

围篱将构成工业社会这道泡沫蛋糕所需的全部成分聚集在了一起。但正如任何厨师都会告诉你，成分并不足够；还需要热度。直到18世纪的后半叶，所需的热度才出现。它来自灰色、不人道的建筑，烟囱高耸，喷出黑色烟雾：工厂，其内部藏有苏格兰发明家詹姆斯·瓦特构思的不知疲倦的蒸汽引擎。工业革命已经到来。

工业革命为什么发生在英国而不是法国或中国？我听到你这样问。许多人提出了各种解释：有人指出，作为一个岛国，英国远离了大陆欧洲的动荡战争，而航海历史带来的优势使其在利用国际市场方面具有优势。其他人则提到其丰富的自然资源，如煤炭、庞大的人口和繁荣的海外殖民地，尤其是在加勒比海地区，非洲奴隶为英国征服者耕种土地。但最令人信服的论点是关于三个其他因素：与其他欧洲或中国封建领主不同，他们拥有庞大的私人军队，而英国地主自身缺乏显著的军事力量，因此通过武力而非贸易来积累财富的选择较少。同时，英国地主受益于相对强大的中央权威：一位拥有强大军队的君主，当这些地主面对反抗被驱逐的农奴时，军队会为他们提供援助。最后，土地所有权在英国相对集中意味着大规模驱逐农奴需要相对少数地主的同意。

要了解工业革命如何在英国发生，我们可以回到烹饪的比喻，将英国想象成一个大锅。首先，在这个锅里放入上述提到的所有成分（地主的军事弱点、强大的中央政府等），让它们腌制一会儿。接下来，加入商人阶级积累的财富，以及那些从全球特定商品贸易中获利的贵族成员，包括羊毛制品、纺织品和金属。然后加入成群的失业前农奴，他们在街上乞讨面包、工作或任何东西。最后，加入瓦特先生的蒸汽机产生的热量，它们可以同时驱动一千台织布机，并大力搅拌。如果有一点运气，工业革命将以第一批工厂的形式从你的锅中升起。正是在这里，在威廉·布莱克称之为“黑暗的恶魔工厂”的地方，最可怜的前农奴后代最终找到了工业工人的工作，历史上第一次与新的蒸汽机并肩工作，汗水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