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原本含义

想象一条有鳟鱼的河流。如果我们把所有的鱼都抓走，这些鳟鱼将会消失。如果我们一次抓几条，它们会永远存在，因为它们会年复一年地繁殖。现在，让我们看看如果捕鱼不再受到理解河流微妙平衡的社区习俗和传统的调节，而是由市场社会的法律来调节，会发生什么情况。

假设每条鳟鱼的交换价值为五美元。如果每位个体渔民仅被个人利益所驱动，那么他们将一直捕鱼，直到他们投入的时间和劳动的交换价值对他们来说略高于从鱼中获得的交换价值。那么，时间的交换价值如何量化呢？假设每位渔民每小时捕鱼时，会损失在附近工厂工作能赚到的十美元。只要他每小时能捕获多于两条鱼（每条鱼可以卖五美元），那么对他来说，捕鱼鳟鱼而不是在工厂工作才是最有利的。

钓鱼的人应该都知道，你捕获的鱼的数量与周围钓鱼的人数以及他们钓鱼的强度成反比。简单来说，如果你是唯一一个钓鱼的人，那么捕获鱼会容易得多。你只需要将网投入水中，就能连续捕获五到六条鱼。但是，钓鱼的人越多，钓鱼的次数越多，捕获鳟鱼就越困难，因为每次成功的捕获都会减少可供捕获的鱼的数量，因为你们都在追逐剩下的鳟鱼。

如果你作为一个由一百名渔民组成的社区一起工作，你们可以同意，每个人每天只捕鱼一小时，总共捕获两百条鳟鱼，并分享它们——每天每人两份。然而，在市场经济中，每个有创业精神的渔民都在与其他渔民竞争，这样的协议违背了竞争的精神（有时甚至是法律）。即使在当地的酒吧里，一百人都同意理论上限制自己每天只捕鱼一小时是明智的，但在实践中，你将被迫捕鱼两小时——第三小时、第四小时、第五小时等等，只要每增加一小时，你就能捕获至少两份额外的鳟鱼。

起初，总捕获量可能很大，远远超过两百条鳟鱼。但很快，当一百名渔民花费数小时捕鱼时，鳟鱼变得稀少，几乎从河中消失。在某个时候，为了各自捕获两百条鳟鱼，渔民们不得不每天全天候捕鱼，而不是如果他们遵守协议，只需要一个小时就能完成的。

这不是精心策划的愚蠢的绝佳例子，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能比这更符合描述。但当我们假设利润动机是人类的自然特质时，这就是我们所面临的后果：它成为我们行为的指导力量，尽管它实际上是市场社会的相对近期的发明。我们不仅有沦为福斯塔夫博士或弗兰肯斯坦博士的命运的风险，还有可能重复出埃斯特角人的失误，只是这次是在行星尺度上。正如你知道的，鳟鱼的例子只是冰山一角。同样地，由企业利润驱动的大型工业集团，只要污染和剥削导致净交换价值，就会滥用环境，将我们的星球置于燃烧之中——不是在地狱，而是在我们自己制造的烤箱中。

在古希腊，那些拒绝用普通方式思考的人被称为白痴 (idiotis) ——一个自顾自的人。古雅典的谚语说：“作为诗人，中庸之道；作为白痴，过度放纵。”18世纪，对古希腊文本充满热情的英国学者赋予了白痴这个词当前的英语含义——傻瓜。在这些意义上，我们的市场社会已经将我们变成了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