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论

对于日益严重的社交退缩问题,至今尚未出现有效的解药。这种情况几乎永远不会“自愈”;即使临床治愈也是不够的。在这种情况下,家里蹲者数显然只会继续增加。我希望我对茧居系统的思考有助于在个人层面和家庭层面上解决这一问题,但同时,这些思考也应呼吁采取更普遍、更全面的应对措施。

1991年,日本厚生省(Kōseishō)启动了一项名为“辍学和逃学儿童福利对策示范项目”(Hikokomori-futōkō jidō fukushi taisaku moderu jigyo)的计划。然而,令人震惊的是,18岁或以上的人被排除在这一项目之外。仅此一项,就排除了我在本书中描述的90%以上的社交退缩案例,这意味着该项目不可能成为有效的现实对策。此外,还有一个问题是儿童咨询师和教育咨询师拒绝为18岁以上的人看病。我已经多次重复过,心理咨询中心的情况有多么糟糕——这些中心通常是提供主要资源的主要设施。

在本书的最后,我想纵观全局,针对当前形势提出一些看法。

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齐心协力提高全社会对社交退缩及其相关情况的认识。尽管他们之间往往没有任何联系,但茧居族患者已经大量出现,我们可以称社交退缩为一种社会现象。我认为,为了使这一事实广为人知,我们有必要为“社交退缩”这一概念确立一个可靠的定义。有了确凿的诊断,就可能更容易提出对策。

我们还必须努力提高精神病学界对这一问题的认识。社交退缩的问题显然是精神医学应该处理的问题。我们应该处理的这个问题迟早会成为我们必须处理的问题。不过,现在有一个问题。日本精神病学和神经病学学会(Nihon Seishin Shinkei Gakkai)是对我国精神病学影响最大的组织,但它在社交退缩问题上一直非常被动。我曾两次在该学会上就茧居族问题发表演讲,但第一次得到的答复是:“不存在家里蹲问题”。第二次发言时,我几乎受到了沉默的待遇。也许是我的说服力不够,但正如我的调查结果显示的那样,这个问题似乎还没有被认为是一个精神病学问题。借用精神病学本身的语言,似乎大多数精神病医生都有“否认”的倾向,而这本身不就是一种“家里蹲”问题吗?

不过,我仍然没有放弃。我将继续努力,通过各种方式提高人们对这一问题的认识,包括撰写书籍和文章。我还在考虑利用互联网加强与其他精神科医生的联系,并努力建立一个网络来分享信息和收集知识。无论如何,对我们治疗师来说,最紧迫的工作是携手帮助他人认识这个问题,并准确地理解它。如果我们能够成功地建立一个网络,那么即使是那些生活在很少有心理咨询机构的地区的人们和家庭也会看到希望。

一种可能性是,提供家庭咨询或家庭指导的机构,如公共卫生部门或其他类似场所,可以在提供咨询方面发挥作用。正如我在本书中建议的那样,与即将进入家里蹲的病人家属的首次接触并不一定需要极高的专业水平或适应能力。我不禁要问,如果一开始就向家属提供哪怕是基本的、常识性的帮助,让他们带回家并付诸实践,会有多少人幸免于难。

另一个重要问题是为家里蹲患儿的家庭建立协会,并为茧居族患者自己建立“交流群”。现在,在我所从事的各种提高认识和为需要提供帮助的人提供咨询的活动中,我正在为茧居族家属开办一个小组。如果我们要像我建议的那样,把“家里蹲家庭”看作是问题的一部分,那么就有必要把有相同问题的家庭聚集在一起;然而,不幸的是,尽管近年来为心理疾病患者或上学有困难的人提供帮助的地方大大增加了,但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专门帮助社交退缩家庭的设施。

不过,我们不应放弃希望。虽然数量还不多,但针对茧居族儿童的家庭协会正在形成。在我们有更多的协会之前,家人也许可以加入为其他心理疾病而设计的家庭组织。虽然这些组织是为不同的人群设计的,但只要家人从一开始就明确说明情况,加入这些组织可能会有所帮助。

当然,当务之急是提供和提高接待“茧居族”病人的设施的质量。我预计,像我之前描述的俱乐部这样的“聚会所”将会越来越多地出现在全国各地不同的地方。此外,我还为患者安排了在当地青少年健康中心打扫卫生的兼职工作。事实上,这份兼职工作已成为我的许多病人成功就业的第一步。如果有更多善解人意的雇主提供这样的工作环境,“茧居族”患者就会有更多新的可能。

有些人可能会发现,无论自己和家人如何努力,他们仍然被困在家里,无法出门。使用电脑的工作环境或许应该为这些人做好准备。在家上网工作的人已经越来越多。在前一章中,我曾写道,与其他人保持联系,哪怕只是通过计算机通信媒介,也是极其重要的。同样,获得工作和报酬的经历,哪怕只是通过电脑,也必将带来未来的发展。

从现在开始,我们都可以做的一件事就是接受现实社交退缩——一种在我们眼前不断发展的现象。这意味着要尝试正确地认识和理解这个问题,而不是试图通过草率的批评来“否认”它的存在。我相信,这种理解的传播能够帮助陷入僵局的茧居系统脱离困境,并防止新的家里蹲案例的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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